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取消保送資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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取消保送資格

廖燕得知一班三人組在東門當著那麽多人的面打架的時候,差點沒背過氣去。

“夏悸打架!你們兩個也打架?怎麽了?都要高考了你們還能閑得去打架!”

丁主任在辦公室扯著嗓子,四個參與者站了一排。

夏悸往前挪了半步,“報告,謝濤和周天棋只是扶了我一下,人是我打的。”

“你一個女孩子,主動打架挑事還有理了?東門的監控不是擺設,昨天晚上東門還那麽多人,都有眼睛,都看到了!”

“三個一班的,一個挑事,一個踹人,還有你周天棋,知道的是你們同學鬧矛盾,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混□□的呢!”

“你們有什麽矛盾就不能好好說嗎?非得動手?還在校門口動手!丟人都丟到校外去了!”

夏悸臉上貼著創可貼,□□齊臉上也有擦傷,青一塊紫一塊的,“明明是她先動手的,我還手有什麽錯?”

夏悸瞥了他一眼,周天棋先笑了,“是~你嘴那麽臭,給你撕了都沒錯。”

“夠了!”丁主任瞪著周天棋,“你跟夏悸,你們倆是姐弟嗎?啊?頂起嘴來一模一樣?”

陰陽怪氣,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。眼看著快高考了,他罰也不是,不罰也不是。

“臨近高考,你們是覺得作業少了還是卷子少了?”

“還有夏悸和謝濤,你們兩個的保送名額是不想要了是吧?周天棋你也不想爭取了是吧?”

夏悸看了看謝濤,往前又挪了半步,“報告。”

“說!”

“東門有監控的話,為什麽學校不管校外那些每天蹲著的人?我還以為那裏沒監控呢。”

“學校既然看了監控的話,那應該也看到了昨天晚上某人偷人東西出去賣,憑什麽只罵我們?”

□□齊急了:“誰她媽偷東西了?”

周天棋越過謝濤看了他一眼,“狗別對號入座。”

“不問自取視為偷。你問問七班的歐陽思睿,問問他知不知道他的題集被人拿走了?”

夏悸和周天棋一人一句,沒兩句話就又要吵起來了,丁主任聽著太陽穴突突地跳,顫著手摸了摸頭頂所剩無幾的頭發。

一直沒說話的謝濤突然開口:“丁主任,我們動手的確有錯,但是□□齊罵人在先,他也還手了。同為學生還偷同學的東西出去賣,這事怎麽說都是他的錯更多。”

夏悸身上多的是擦傷,而□□齊臉上多的是淤青,這事其實怎麽說都是夏悸打得更狠一些。

但謝濤說得有理有據,這裏沒人幫□□齊,他也的確偷了東西。

丁主任喝了口茶平覆了一會兒。

“夏悸,打架你是第二次了,我之前說過,再有就下處分。□□齊也是,打架、拿同學東西,一犯犯兩條。”

“謝濤和周天棋,警告一次。”

“你們四個,回去寫份五千字的檢討,明天交上來。”

這個時候下處分就意味著,夏悸的保送資格沒有了。

她倒是不在意,周天棋覺得可惜。

因為這麽一個傻逼丟了個保送名額,一點都不值當。

“反正都處分了,找個時間給他套個麻袋,拖到東門的林子裏再打一頓算了。”

回教室的路上,周天棋一直在兩人耳邊說這事,走到教室門口的時候忽然問了一句:“對了,我突然想起來,你昨天那件校服是哪來的?你下去上自習的時候不是還只穿了兩件嗎?”

夏悸睨了他一眼,心說你這想起來還不如沒想起來呢,拍了拍他的肩膀,語重心長道:“弟弟,姐姐的事你還是少管吧。”

這個年紀的男生,往大了叫不行,往小了叫那是萬萬不行。

“草?誰是你弟弟?”

“丁主任說的啊,他說咱倆頂起嘴來一樣樣兒的。”

夏悸臉上笑嘻嘻的,帶著傷,看著有些痞。

“不過說真的,快畢業了,要是我哪天又跟誰打起來,你倆還是離遠一點吧,特別是你老謝。”

“我這已經丟了一個了,你要是再丟,傳出去對三中名聲不好。到時候丁主任那邊,我怕他和老廖被氣死。”

“不可能不管的。”謝濤轉過頭看她,“如果真的不想我們也被處分,最後兩個月,少沖動。”

夏悸怔了怔,風吹過窗邊的樹葉,她恍然間想起昨晚站在路燈下的少年,被微涼的夜風帶到她耳邊的那句話。

“夏悸,以後別打架了,很危險。”

周天棋讚同道:“對,等畢業了再打一樣的,套上麻袋往小樹林裏一扔,揍得他連親媽都不認識。”

□□齊偷歐陽思睿東西出去賣這件事,到了下午人盡皆知,夏悸動手動得突然,唯一能讓人想到的理由就是歐陽思睿。

這個年紀的人最好八卦,夏悸早上送早餐,自習還特地去找他,□□齊拿他東西出去倒賣,被她撞見了,沖冠一怒為藍顏,基本就是坐實了那條傳言。

夏悸喜歡歐陽思睿。

周五沒有晚自習,下午放學的時候就聽到丁輝在聊這個,聽得人頭大。

“要不還是直接說了吧,賭註的事,這樣搞得人家挺尷尬的。”

夏悸不想那麽快回去,雖說爺爺醒了,爸爸在醫院照顧著,但店裏還有阿姨在,她頂著這一臉淤青讓她們看見了,回頭又會告到她爸那去。

“他尷尬什麽?人小姑娘給他塞情書塞零食他不也收了嘛?也就不收你的早餐,你是不是對尷尬有什麽誤解?”

周天棋把包甩到肩上,打算回宿舍,語氣帶著一絲嘲諷。

“人家大明星,什麽場面沒見過?你貼他那麽多天,他昨天在東門屁都沒對那姓劉的放一個,你還擔心他尷尬?”

夏悸咬著筆,聞言皺了皺眉,“誰貼他了?”

“哦,你天天自習下去找他,還不算貼?你給他買早餐,站在他的角度,你這一早一晚的,哪個不算貼?”

夏悸張了張嘴,補課的事到嘴邊又被憋了回去。

“你給他早餐他說不要,結果你讓人給他帶上來,他全吃了,多清高啊。”周天棋看著她搖了搖頭,“隨你怎麽貼,反正別真喜歡他就行,小爺帶誰玩都不帶他玩。”

周天棋一走,教室就徹底安靜下來了,夏悸盤腿坐在椅子上,摸出包裏的MP3開始寫檢討。

自己的生活都一團亂,哪裏還有心思去管別人。

不知道過了多久,視線裏突然出現了一雙鞋,夏悸頓了頓,擡起頭。

歐陽思睿站在桌子旁邊正看著她在寫的檢討,夏悸摘了一只耳機,下意識用手擋住上面的字。

沒有寬度限制的草稿紙,她字能寫得很大,五千字她能寫好幾頁,字和字之間幾乎不怎麽斷筆,一眼看過去就像在爬,歪歪扭扭的,特別醜。

“你怎麽還沒回去?”

夏悸把腿放下去,看了眼時間。

現在離下午放學一個多小時了,天也早就黑下來了。

“你被處分了?”

夏悸放下筆,隨手拿了本書擋住那頁寫了一半的檢討,擡著頭看著他,“嗯。”

歐陽思睿輕輕吸了口氣,“之前聽說你可以被保送的。”

“我之前犯過,這是第二次,吃處分也正常。多待一個月挺好的,沒什麽區別。”

歐陽思睿輕輕皺著眉看著她,快一米八的大高個站在那,一臉看著似乎在委屈的表情,夏悸覺得好笑,“幹嘛?被處分的是我又不是你,怎麽看著感覺你比我還委屈?”

看他張了張嘴欲言又止,夏悸想到丁輝說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八卦,嘆了口氣,“不會還覺得跟你有關系吧?”

“她們亂說的,你別在意,我還不至於為了幾個不認識的女的動手……”夏悸垂下眼,抓起筆轉著玩,“我只是聽不慣他說的話。”

良久,歐陽思睿才問她:“為什麽還不回家?”

“晚點。”

要等店裏忙到沒人會註意到她的時候再回去。

他站著沒有要走的意思,夏悸看了看他,不懷好意地笑了笑,“來都來了,刷兩題再走?”

她說,歐陽思睿真就在她前面的位置乖乖坐下,“今天學什麽?”

夏悸笑著搖了搖頭,把耳機塞回耳朵裏,“只是讓你刷題,可沒說教。”

“……那我回去了。”

看他又把書包拉鏈拉回去,夏悸勾住他的後衣領,沙啞的聲音帶著笑意:“別啊,說說而已,怎麽還氣上了?”

夏悸有些無奈,平時都是別人哄著她,沒見過還要她哄的男生。

“語數外你想寫哪個都行,我都可以。”夏悸收回手,撐著腦袋繼續寫自己的檢討,“你刷題,我寫檢討,不會的翻書,不懂的先圈起來堆著,等晚點給你講。”

檢討寫完寫卷子,一個小時誰都沒說話。

前面的人的腦袋突然靠過來嘆了口氣,夏悸看著那毛茸茸又有點像刺猬的頭發呆了瞬。

謝濤坐他前面三年,沒有把腦袋往後靠在椅背上的習慣,但這個腦袋靠過來,看著好像手感會很不錯。

歐陽思睿閉著的眼睛忽然睜開,夏悸呆呆的看著他,歐陽思睿倏地擡起頭,回過頭尷尬地笑了笑,“不好意思啊……忘了後面有人……”

夏悸握著筆的指尖動了動,低頭清咳了一聲問:“你題寫完了?”

“算……是吧?”

“這麽快?你們發了幾張卷子?”夏悸勾了勾手指,“拿來我看看。”

歐陽思睿把寫好的數學卷子給她,題空了幾道,圈了一堆。

“數學有六張。”

“這……”

之前都是一題不會講一題,但現在一下子堆起來那麽多,夏悸看著被圈出來的題號,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不會打擊到他。

夏悸深吸了口氣,有些無奈。

都快二模了,怎麽還有那麽多題漏了。

“你明天有空嗎,我帶你去挑幾本題集。”

歐陽思睿楞了楞,“啊?”

“不方便?”

“不是,有空。”

“金華街那邊有一條巷子裏面都是書店,九點去看看?”

夏悸低頭用鉛筆圈出題目裏的關鍵詞,歐陽思睿沈默了一會兒才問:“不去書店麽……新華書店什麽的……”

九點,街上都是人。

夏悸耐著性子解釋:“那邊的店主都是大爺大媽,老街了,便宜,店面小,但書擺得很滿,有好幾家。去那邊的人都盯著書,不怎麽看人的。”

“你要是怕被認出來,到時候口罩帽子一戴,沒人會註意到你。”

夏悸把書摞成一堆,敲了敲桌子,“坐過來點,我給你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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